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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次踢進世界杯決賽,但梅西救不了阿根廷

2022-12-16 07:40:44來源:大貓財經  


(資料圖)

2014年,27歲的梅西第一次站到了世界杯的決賽場上。

可就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,已經24年沒奪冠的德國在加時階段完成了絕殺,奪走了在阿根廷人眼中唾手可得的大力神杯。在南美的“家門口”經歷這樣的失敗,那感覺實在是痛徹心扉。

時隔八年,35歲的梅西又一次站到了同樣的地方。

在阿根廷首都街頭狂歡的人群中,有個年輕人的話就很讓人動容:“足球是我們的救贖。(雖然)我們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得更糟,但本周我們都很高興。”

變糟的一切都包含什么呢?自然是 不斷攀升的物價和失業率。

就在今年前三個季度,阿根廷的累計通脹率已達66.1%;而根據早前阿根廷央行發布的一份市場預期調查報告,2022年該國的通脹率將達到100%。

更讓人憂心的,是如影隨形的失業和貧困問題。

作為一個奉行福利主義的典型南美國家,阿根廷的就業人口比例本就不高,不僅遠低于世界平均水平,甚至與一些南美兄弟國家都有著不小的差距。

如今又趕上美元加息、全球市場動蕩,就業市場更顯脆弱。數據顯示,從2021年到2022 年,阿根廷貧困人口已達1800萬,貧困率高達43.1%。

按說到了這個份上,總該出手干預了吧?可他們已經沒錢可用了。

要不是IMF出手及時,阿根廷在2020年就能搞出一次主權國家破產的鬧劇。可隨著時間的推移,國際債權人們漸漸發現這是個無底洞,雖然貸款越批越多、可違約的風險是一點都沒降。

在這種狀況下,似乎只有梅西才能讓人們短暫忘卻糟心的現實。

要知道,1908年的阿根廷還是世界第七大經濟體,地位跟現在的法國差不多;而在1910年,該國的人均GDP更是高居世界第三位,儼然就是一個南美版的瑞士。

這么一個發達的國家,到底是怎么在一個世紀內迅速墮落的呢?

1853年,烏爾基薩靠政變上臺,成了制憲后的第一任阿根廷總統。在他的影響下,阿根廷對移民和資本都采取了十分開放的態度,并大肆興修鐵路和電報線路,把礦區、牧場和港口連成了一片。

等到他們把必要的基建項目搞完,第二次工業革命就來敲門了。

隨著歐美生活水平的提高,全球市場對優質紡織品和農產品(行情000061,診股)的需求漸增,而這恰恰是阿根廷最不缺的東西。再加上“恰到好處”出現的冷凍肉技術和跨洋汽船,出口生意很快就有了起色。

賺了錢之后干嘛呢?當然是繼續修路。

1880年,阿根廷的鐵路里程數不過1570英里;等到了1910年,這個數字已經躍升至1.735萬英里。除了發達的鐵路網絡,各地的港口航運也十分發達,整個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。

等到了1914年,阿根廷的人均收入高于瑞典、瑞士和意大利,與德國、荷蘭持平;1922年,人均外貿額排名第3,僅次于荷蘭和比利時。

不過這一切壞就壞在“人均”,因為在國家飛速發展的同時,處于底層的普通人不干了。

一方面,寡頭們包攬了國家經濟的命脈、掌握了大量社會財富,卻拒絕與勞工階層分享利益;另一方面,政府坐視國內貧富差距不斷擴大,卻遲遲不采取有效措施。

不得已之下,工人們只能靠罷工來表達不滿。可在不改善經濟結構的前提下,這樣的努力自然換不來任何成果,反而加劇了勞資雙方的矛盾,最終催生了更大的危機。

隨著一戰的爆發,阿根廷的出口生意開始受挫,人命都不如炮彈值錢了,誰還買高檔羊毛和優質牛肉啊?好不容易熬到了戰后,大蕭條又從美國開始向全球蔓延。

不得已之下,大家只能把有限的希望寄托于選舉。可無論是溫和派還是激進派,都沒人能真正解決阿根廷的問題,反倒在無休止的扯皮中錯過了工業化的時機、把經濟拖向了更黑暗的深淵。

最終,忍無可忍的軍政府決定自己來。

雖然他們也沒啥搞經濟的能力,還經常內訌、政變、互相拆臺,但他們從一定程度上吸取了前任的教訓,開始嘗試走一條提高福利、收買底層的發展道路,其中的代表就是胡安·庇隆。

具體的做法也不復雜,就是一邊搞外貿、一邊對富人加稅,再用收上來的錢給工人發福利,總的來說就是花錢買支持。聽起來很靠譜是吧?但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。

當時百廢待興的歐洲迫切需要糧食和肉類,這才讓阿根廷抓住機會發了筆財;但隨著戰后經濟恢復,工業底子薄弱的阿根廷立刻失去了優勢,收支平衡很快就被打破。

隨著福利開支的不斷增多,庇隆不得不靠印鈔和借債來滿足勞工和中產階級的胃口。等到連債都借不到的時候,無可奈何的他又被新的軍政府搞下臺了。

如果這時候能收緊福利政策、嘗試經濟轉型,阿根廷也許還能有一線生機,但有了庇隆的前車之鑒,所有人都不敢冒這個風險,所以只能繼續拆東墻補西墻、坐視通脹率一點點攀升。

總之在1950年之后,阿根廷的經濟問題只有一個:貨幣問題。每個政府上臺都改革,貨幣也跟著變來變去,但惡性通脹始終堅貞如一。最惡劣的時候,一年通脹率高達3000%,錢比紙還不值錢。

就這么折騰到了1982年,內憂外患的軍政府不得不靠打仗來轉移矛盾。可他們又挑錯了對手,最終在馬島屈辱得輸給了英國、不得不在內憂外患中黯然下臺。

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阿根廷在后來的世界杯上擊敗了英格蘭。

好不容易熬到了1983年,大伙終于選出了個看起來像樣的新政府。可甭管是軍政派還是民粹派,大家都對未來十分迷茫,所以搞出來的政策也是反反復復、前后矛盾。

比如90年代初,新政府好不容易靠發行新貨幣勉強壓制住了通脹,可經濟部長不顧勸阻、直接放開了外匯管制,搞起了一比一換美元的政策。

后面的事情你也能猜得到,在97年和99年金融危機中,脆弱的阿根廷徹底玩脫,出口崩潰、外資撤出、全民擠兌,不得不又走上了印鈔+借債的老路。

在這種反反復復、走走停停的模式下,阿根廷的GDP也走出了心電圖一樣的神奇走勢,今年12%、過兩年可能是-12%。

考慮到經濟下滑和政權更迭都在同步發生,你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因為經濟下滑造成了政府的垮臺,還是政府倒臺導致經濟失敗。

更讓人感到無語的是,他們不光喜歡借錢、還喜歡賴賬。

一旦催債壓力太大,這個主權國家就會“擺爛”——按照阿根廷經濟部長的說法,反正他們早就處在“事實違約”的狀態了,如果債主不愿意繼續借錢、干脆就違約算了。

一邊是板上釘釘的血本無歸,一邊虛無縹緲的渺茫希望,換你該怎么選?

最終,國際債主們還是選擇了屈服。2018年,IMF與阿根廷政府簽署總額約570億美元的救助協議;而在今年1月底,他們又貼心地同意了阿根廷的債務再融資計劃,堪稱現代版本的割肉飼鷹。

考慮到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九次,大部分思想清醒的人已經躺平了。畢竟他們已經錯過了工業化和信息化這兩個最重要的時間窗口,翻身的機會再也不會有了。

所以在這個視足球為生命的國度,世界杯和梅西已經被當成了一個“減壓閥”,成了無數人真正意義上的精神寄托。如果35歲的梅西能如愿拿下大力杯,那一定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鼓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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責任編輯:hnmd0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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